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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3 第十二個詛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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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3第十二個詛咒

節點其二:【‘縱使黑夜孤寂,白晝如焚。’】

第十二章

之前提到的有寢當番, 但這個寢當番並不是某種澀澀的寢當番。

別的不說,就算刀劍審神者都沒意見,醫生也不會允許自己目前看來虛得要命的老師做這種事情。

“恢覆修養期間禁欲——不管你想對刀劍做什麽,反正自己不許動情也不準行-房。”

這是澈的原話。

焚燼托腮:“……澈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。”

不說那過分直白的用詞, 連“可以對刀劍做什麽但自己不能下場”這種虎狼之辭也說得出來的嗎?

澈展露出了醫者(或者渣男?)的性冷淡本質, 臉上有一種一切欲望都被滿足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倦怠:

“玩人玩刀都可以, 反正註意自己的精神和身體狀態—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
柏拉圖, 懂?

“……明白。”但我明白是因為前世,我這徒弟弟為什麽也這麽熟練?

以及, 連精神層面都要求了, 我搞XXX圖什麽?

醫生:。

總之,醫生都下醫囑了,焚燼本身也不是什麽重欲的人, 自然不可能真拖著刀劍搞澀澀。

他們要做的, 只是陪焚燼睡覺而已。

焚燼精神緊繃了太久、根本沒有真正放松過, 這次稍微松了口氣, 以前的疲憊全部湧上來, 一邊覺得很累, 一邊又因為總是驚夢休息不好,非常擰巴的狀態。

澈讓他找近侍也是想看看有刃安撫他是不是能舒服點——反正老師沒說, 就是他的警惕敏銳度不至於高到身邊有人就睡不了,而之前單獨睡一樣做噩夢,那試試總不會掉塊肉。

而且他覺得……老師應該挺喜歡鮮活的□□的吧?

總是顯得倦怠的醫生往嘴裏塞了顆糖, 淡淡想。不管他“玩”不“玩”,該有的還是要有的。

……所以說, 真正的虎狼之辭怎麽可能說出口啊。

目前來看來寢當番的付喪神被窩都不用暖, 就看著焚燼按時睡覺、在對方驚夢時適時給出安撫就可以。

焚燼不介意他們在自己身旁睡, 而以付喪神們的身體素質,熬一個通宵也不會是什麽大事……

當然這是藥研對他們說的,具體情況以實物為準。

所以,“要上來睡嗎?”焚燼異常平淡地問宗三左文字。

床上的青年換了一身寬松的黑色睡衣,皮膚上依舊覆蓋著繃帶,襯著膚色越發蒼白,帶出莫名病弱感。

而長長銀發梳順過後滿滿鋪了一榻,絲緞般的質感,卻偏偏是真銀都難比的瑰麗色澤,竟真如月光凝就一般。

繃帶覆目,只是半張精致昳麗的容顏便已經足夠令人失神,更何況還是以這樣毫無攻擊性的溫柔姿態、近乎邀請地向人伸出手……

已經換過睡衣,手握佛珠的籠中鳥微微垂眸:“我打地鋪就好。不敢冒犯主殿。”

焚燼偏頭,絲緞般的長發有異常瑰麗的輝光浮動:“後半句你可以不加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上來陪我睡吧,你要抗命嗎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焚燼看著男人並不遲疑地靠近:。

所以,感知到的情緒明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不高興……哦,也沒有真的很高興。

類似愉悅、但自怨自艾、同時又非常清醒的感覺?層層疊疊多重扭轉的。

這都什麽變扭怪。

但“籠中鳥”說出這樣的話……似乎也很正常。

只是這樣想著,焚燼把和自己身材相仿的宗三左文字拖進被窩(?)。

倒也沒有擁抱,只是靠在一起——像是冬日裏兩只為了取暖擠擠挨挨的小鳥。不帶半點暧昧的觸碰。

……所以說,讓他上床又是為什麽呢?

打刀想著,身體有點僵硬:第一次和審神者靠得這麽近,實在是令他無所適從。

職責所在,他適應了一下,還是開口緩聲問:“主殿,要我抱著您嗎?”

審神者的體溫實在有點太低了。

雖然發著低燒,但似乎只有額前是燙的,手腳都是冰冷的、軀幹的溫度同樣微涼,令他忍不住擔憂。

“不用。”青年輕輕打了個哈欠,聲音已然帶上困倦,“這樣就可以了……宗三,晚安。”

只是希望身邊有個人靠靠而已。

“……晚安,主殿。”

·

宗三左文字對審神者的印象實在非常覆雜——或者說,被卷入過那段幻境的付喪神,對審神者的感覺就沒有不覆雜的。

本來付喪神就本能親近審神者、特殊的靈力更是大大的加分項,審神者雖然疏遠他們但沒有什麽負面行為,所以所有付喪神其實都想親近審神者。

然後他們看到了那個幻境,審神者大人或者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由他們同類帶來的痛苦,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
他們這些全新的付喪神當然沒有做錯什麽,但當初的審神者同樣也沒有做錯什麽,一切走到今天這步,能夠責怪的或者只有命運。

他們當然不會認為審神者不該遷怒他們、如此輕忽自己——審神者已經做得夠好了,這也根本算不上遷怒——

他們只是希望能和審神者建立正常的關系、消抹他身上前任刀劍留下的傷痛。

而若是不行,他們也不做奢求,能這樣陪伴著審神者、偶爾有機會接近他就已經很好了。

至於宗三左文字,他對審神者的感官又有不同。

那幻境中能看到的東西並不多,但也實在算不上少。

長久守護安撫著【一期一振】的【燼】最後被為了哥哥可以不惜一切的【亂藤四郎】推入絕路。

【三日月宗近】顯然也參與了這個計劃,是那個最重要的、“引誘”【燼】入局的幫兇。

最後,那個溫柔純善的【燼】還沒看過櫻花盛放就死去,留下終於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的神子大人,不知為何來到這個本丸、召喚了全新的他們。

從一開始,什麽都不知道的他們,面對的就是面前這個冷淡沈靜的審神者。

宗三左文字當然心疼當初被傷害了的審神者,可同樣的,他的審神者是現在的“燼”,如灰燼也似火焰的強大之人。

過去早已過去,現在的他,當然還是更喜愛現在的審神者。

過去的審神者宛如一只籠中鳥,被愛意、憎惡、算計,以及自己對某些東西的渴望所囚困,明明是神鳥,卻偏偏要為了那麽一點感情收斂羽翼,在籠中泣血垂淚。

那樣的“燼”讓現在的宗三左文字哀憐,卻無法將他征服。

而現在,審神者掙脫了、撕開了囚籠。

他的羽翼鮮亮美麗,驕傲而強大,溫柔而冷漠,縱使身體羸弱,仍要高飛在九天之上——正是身為籠中鳥的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模樣。

所以請永遠這樣驕傲地高飛下去吧,不要低頭看那些妄想著您的凡人,宗三左文字看著身旁青年安然沈靜的睡顏,靜靜地想。

鳳皇只是自顧自高飛、要往最高最尊榮所在的地方去,而將您遠遠遙望,便已是我等最大的榮幸。

然後註意到了審神者微微粗重的呼吸。

“……”沈睡中的青年額頭不知何時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,他的神情依舊平靜,臉色卻幾乎要蒼白到透明的程度,本殷紅如血的唇瓣此時色澤也淡得過分。

這是……長久未能入睡的打刀微微皺起了眉,小心地主動靠近一點身邊人,慢慢伸手,往青年肩背上拍撫兩下。

做噩夢了麽……?

男人想著,嘗試安撫自己據說睡眠質量不太好的審神者。

沒有用。青年仍舊沈浸在不被知曉的夢境之中,沒有清醒也沒有安眠。

他緊緊抿著唇,攥住被角的指尖用力成冰白,冷汗汩汩,連背後都透出微微潮意。

而即使做了噩夢,他的神情依舊沒有變化,更沒有從身旁人身上汲取安全感的意思——如果不是打刀一直沒睡、仔細觀察,說不定從頭到尾都不會發現焚燼的異樣。

……他好像明白寢當番的作用了。

宗三左文字沈默一下,終於無奈而無聲地輕嘆一口氣,坐起身來,略微靠近審神者一點。

他的聲音絲絨般惑人,輕柔低緩,卻已足夠將人從幻夢中喚醒:“主殿?主殿?”

“咳……”青年果不其然被他成功喚醒,不小心嗆了一下,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就咳嗽了起來,“咳咳咳——”

早有準備的打刀動作輕快地扶起審神者的身體、往他背後塞了個枕頭,一邊拍撫著青年的後背,一邊從床頭取了早就備好的毛巾給他擦汗。

知道審神者氣終於順了,又往他唇邊遞一杯溫度正好的水:“潤潤喉。”

從噩夢中被喚醒的焚燼順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,這才輕輕推開那個杯子:“可以了。”

宗三左文字自然收手,把杯子放好:“主殿要沐浴擦身嗎?”

驚夢時出了半身汗,身上黏糊糊的肯定舒服不到哪裏去,最好還是能去清理一下。

“不了。”噩夢、過去的回憶,實在耗費了焚燼太多的精力,而沐浴換繃帶過於費勁,於是他疲倦地搖了搖頭。

只是簡單用靈術(還是魔術?)給自己清理了一下便算,“睡吧,麻煩你了。”

其實睡覺對他來說並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放松,但按照澈的安排,他起碼得把這兩天的晚上時間睡足。

“不算麻煩。”宗三左文字輕聲道,自然地躺回去,又道,“我給您念和歌吧。”

“……好啊。”焚燼閉著眼,聲音微啞地應他。

“那麽,我開始了。”宗三左文字說。

“……浪花之上無鳥飛。”

“……無人觸衣袖,花香中,飄出一面影。”

他看著呼吸再次慢慢平和下來的青年,放輕了聲音。

“……然而,然而。”

·

焚燼又做夢了。

夢裏有人在吟歌,吟那首“但盼風雨來”,吟那首“花香中飄出一面影”。

他又聽到自己的聲音。

【‘我永恒的靈魂,註視著你的心。’】

【‘——縱使黑夜孤寂,白晝如焚。’】

作者有話說:

宗三說的最後一句是俳句,不是古和歌。

最後兩句應該挺明顯的吧?都寫在文案上了。

小澈的虎狼之辭hhhhh

明天是澈aka家入硝主場,可以跳著看。

七月份最後一天了……你們懂的(wink~

時間過得好快哦,又是生死時速全勤的一個月呢(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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